6、第 6 章
繁光从声音响起的时候就回过头来，接着轻盈地跳上了陆灵森的膝盖。
陆灵森低头看了他一眼，那几秒钟的视频就已经播完了。
“啧，你跳上来干什么？”陆灵森看了一眼黑色的裤子和小奶猫一身纯白的毛。
繁光无辜地歪歪头，接着挤开他的手，凑到光脑前。
让猫猫康康！
陆灵森被猫咪柔软的脑袋一拱，一边不爽地警告道：“你不要得寸进尺。”一边无语地往后靠了靠让猫崽子整个钻进他的怀里。
得寸进尺的猫猫甩了甩尾巴，猫爪子轻轻一拍，又把视频重播了一遍。
短短几秒的视频，弹幕却是铺天盖地的问号。
像极了星域人民迷惑又震惊的小眼睛。
繁光好奇地伸爪去够那飘过的问号，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一句话，一个男声顿时在飞行器里响起。
“卧槽！这是什么？！正义の铁拳？？？”
繁光：“？”
他吓了一跳，整个猫往后缩了缩，毛绒绒的屁屁抵在了人类的胸膛上。
陆灵森一脸嫌弃，戳了戳猫屁屁，就见小猫崽子抖了抖肉肉。
手感不错，他忍不住又戳了几下。
繁光没理会身后“调皮”的人类，伸爪又拍向下一个。
“也就一般般吧，不信你让他打我一拳，他能马上跪下来，求我不要死。”
“呵，恕我直言，就这水平，他打我一拳，我虽然死了，但还是一万个不服。”
“九级召唤兽：年轻人！你不讲武德！”
“……”
繁光来了劲，挨个地点过去，不同的人声顿时在飞行器里响起，一下就变成了人声五重奏。
陆灵森：“……”在猫崽子准备来个人声大合唱的时候迅速捏住了他蠢蠢欲动的jio。
“语音弹幕果然是最不合理的发明。”陆灵森“哼”了一声，点开了下一个视频。
视频也不长，不过一分钟左右，开场就是林家主的召唤兽黑猩猩那惊天动地的一拳。
因为拍摄角度拉近的原因，那硕大的拳头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在身上，让不少观看者吓了一跳。
但紧接着，巨兔竟然一矮身躲了过去。
顿时满屏都是666。
场上似乎陷入了僵持，但没过几秒，黑猩猩骤然下跪！
弹幕一下疯了，铺天盖地的问号，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刚刚看见著名废物陆灵森一拳干飞九级异兽巨兔！
直到黑猩猩被林家主收回，这个视频结束，那满屏问号似乎还意犹未尽。
陆灵森重播了一遍，一边看一边思考：“九级异兽，真的这么夸张？”
“林先的黑猩猩也是A级资质了，更是七级异兽，日后冲击九级也不是说完全没可能，对上资质差的九级异兽，没道理会如此臣服……那是为什么呢？”
繁光一脸无辜地端坐着听他自言自语。
猫猫不知道哦，肯定和猫猫没关系哦。
陆灵森看了看评论里五花八门的猜测，大部分都是没什么见识的网友，只会喊“卧槽”，认为九级异兽的威压真牛逼，不战而屈人之兵，只有少部分提出了异议，却又很快被反驳。
“不是跪的九级异兽，那跪的是什么？你不要告诉我是陆灵森，比九级异兽还扯淡。”
“说不定陆灵森其实是星兽变的呢，不然正常人能打出那一拳？”
“这比九级异兽跪他更扯淡。”
“那个……有没有人注意到，结尾从兔子的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了？因为也是白色的，而且还小，所以和兔子完全融为了一体。”
“？在哪里？”
陆灵森愣了一下，接着仔仔细细地反复观看视频，才在结尾那短短半秒都没到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下落的白点。
陆灵森：“……”
他无语地关了视频，点开了另一个界面，很快就有一个男性人类出现在光脑上。
“少爷。”那人毕恭毕敬地喊道。
“小家族果然是小家族，嫡次子的召唤仪式保密工作都做不到位，”陆灵森的脸上隐隐闪过一道嫌弃，接着道，“别的视频不用管，你去查查有没有拍到这个小东西的。”陆灵森说着把摄像头调了调，对准了腿上那只小猫崽子。
繁光眨了眨眼睛，看见对面那人类瞳孔一震，接着才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好、好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陆灵森瞪了副官一眼，不满道。
“……”副官不敢惹这个暴躁大魔王，连忙收起脸上的震惊，眼神却默默扫了一眼端坐在黑裤子上的白猫。
陆魔王竟然有猫了？！天底下竟有这等奇事？！
陆灵森听不到副官心里的腹诽，他见人神色正常，便又道：“通知敏叔准备点猫用的东西。”
副官应声，他才转而谈起另外的事，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时，别院也到了。
陆灵森通常不和陆家主住在一起，十七岁那年他就在陆家主星上给自己置办了一套别院，考虑到召唤兽喜欢自然的天性，还圈了一大片院子和后山。
不过后来他召唤仪式失败，也就没有召唤兽来撒欢，这片好山好水就都闲置了。
陆灵森带着猫到别院的时候，天都黑了。陆家主星所在的星球和很多年前人类母星地球的自传、公转周期差不多，因此倒是沿用了母星那一套计时规则。
“少爷，今天还顺利吗？”老管家陆敏站在门口笑眯眯说道。
“一般，倒是捡了个‘小偷’回来。”陆灵森和站在门口的管家打了个招呼，脱下外套递给他，接着拎着小奶猫朝他示意了一下。
管家愣了一下，有点惊讶。
陆灵森可不是什么喜欢小动物的类型，竟然带回来一只小猫，还说是什么……小偷？
管家一头雾水。
繁光被陆灵森放进屋，好奇地四处打量了一下，接着就在门口两人还在闲谈的时候，直奔厨房的方向而去。
陆灵森：“？”
老管家：“？”
陆灵森一脸头痛地咬了咬牙，唤醒家居智能，道：“清清，给我看着那家伙。”
温柔的女声应了一声。
陆灵森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那小东西有前科，看着它，别给我把家都偷完了。”
清清：“……”
老管家：“……”少爷你是不是对猫有什么误解，那只是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猫咪！
管家惊讶又怜惜地看向已经没有猫影的走廊。
陆灵森顾不得管家和智能的想法，径自上楼去了书房。
繁光一路溜达进了厨房，厨房很安静，只有一个长着八条手臂的机器人在干活。
他好奇地蹲坐在厨房门口，检测到生物信号的机器人扭头扫了一眼，停顿了一下。
“滴——扫描完毕，非出逃食材。”一句电子音结束，机器人又回头专注地做自己的事。
繁光见它没什么反应，金色的猫儿眼便在流理台上打转，细长的尾巴轻轻扫了扫，紧接着，突然消失在原地。
等他再出现时，嘴里已经叼了一块奶油脆饼正大摇大摆地从厨房往外走去。
机器人一只手里的脆饼没了，另一只手还在惯性地撒糖粉，这一下全都撒在了桌子上。
机器人：“……！！！”
可怜的机器人捏着糖粉罐子傻站在原地，似乎程序还没回过神来。
繁光没走几步，突然就被人抱了起来。
“嗯？嘴里叼的什么呀小宝贝？”管家抱起他，笑眯眯说道。
看到他嘴里的脆饼时愣了一下，接着伸手拔了拔，道：“小猫咪不可以吃这个哦。”
繁光“嘎嘣”一下，咬下嘴里那半块，剩下半块顺势落在了人类手里他也不在意。
他并不是个护食的小猫猫，星空游的食谱非常广，实力又极其恐怖，这就注定了他们不会饿肚子，因此，大多也没有护食的习惯。
眼下见着管家伸手拿他嘴里的食物，他还以为是这个人类也想吃呢，于是十分大方地分了他一半。
反而是被猫猫分享了食物的管家看了看手中只剩半块的脆饼，对上小奶猫期待又乖巧的双眼，隐隐感到了一丝头疼。
一连过了好几日，繁光都再没见到那个带他回家的人类。
但他在星海里飘久了早就养成了随遇而安的性格，加上那个人类管家特别喜欢他，总是陪他玩，日子倒也过的舒坦。
只是厨房机器人就比较惨了，没少遭他的毒爪。
这天，繁光照例溜去厨房“截胡”，刚叼上新出炉的抹茶小蛋糕，厨房门便关上了。
紧接着，人工智能温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不可以擅自动别人的东西哦，即使你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也不行。”
繁光歪歪头，似懂非懂。
传承记忆庞大又驳杂，他能看懂、听懂以及辨识关于人类的一些事物，但却并不能很好地理解人类形成社会的基本的公序良俗。
星兽的本性就是掠夺，即使星空游是一种温和的星兽，他们的猎食避开了智慧生物星球，掠夺依然是他们的本性。
虽然他现在已经沦落到只能欺负欺负智能机器人。
人工智能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发现小奶猫虽然乖巧地坐在原地，眼睛却已经缓缓地合上打起了盹。
人工智能清清：“……”
她发出了一声清嗓子的声音，接着便是一声尖锐的“喵~！”
繁光一下被吓清醒了，一双猫眼瞪的大大的，惊恐地四处张望。
“喵、喵喵~喵喵喵——喵！”清清顿了顿，把声线调的柔和了一些，接着就开始不停地“喵”起来，试图用猫语和小猫崽交流。
繁光满头问号。
他坐着听了一会儿，实在听不懂，便跳下了流理台，直起身子开门。
一开门，便撞在了人类腿上。
“？”来人低头看他。
人工智能的声音戛然而止。
陆灵森十分迷惑，拎起小猫崽子看了看，又道：“清清，你在干什么？”
“……”人工智能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才道，“试图和它交流。”
陆灵森：“……”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自己因为人工智能的智障行为而升起的暴躁，道：“我竟不知人类什么时候破译了猫语。”
人工智能听出了他的嘲讽，果断闭嘴。
陆灵森不再追着嘲，转而道：“我的小蛋糕呢？”
人工智能：“……”
繁光：“……”
陆灵森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低头看向手中的猫崽。
奶猫的眼睛依旧大而亮，无辜又天真。
但是嘴上糊了一层蛋糕纸。
陆灵森：“……”
他龇了龇牙，眼里闪过一道凶光，笑的阴森森的：“你偷吃我的蛋糕？”
繁光：“……”鼓了鼓嘴，一下吹开了粘在脸上的蛋糕纸，接着一脸无辜地歪歪头。
不是哦，是蛋糕先动的手！
陆灵森：“……”
“我看你是欠教训。”他拎着猫，在奶猫屁屁上拍了两下，道，“偷我兽……还偷我蛋糕，还想抹掉证据。”
繁光猝不及防被打了两下，整个猫僵成了一团，原本舒展开的尾巴也骤然蜷起，瞳孔缩成了一条细线。
陆灵森没发现他的异常，维持着六亲不认的表情，下手却极轻，拍了两下便收了手，警告道：“再克制不住你的爪子，就把爪子剁了丢去后山喂异兽，听见没？”
繁光：“……”
他维持着震惊的表情，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陆灵森的表情顿了顿，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们看到猫崽子点头了？再仔细看看，小猫崽依旧是一副无辜的憨样。
他按下那一丝狐疑，看了一眼静立着的厨房机器人，揉了揉眉心，才接着道：“你自己去玩吧，别去后山就行，清清，你看着它，别让它进了后山。”说着，放下了繁光，往外走去。
繁光蹲坐在地上，看着人类逐渐走远的背影，不知为什么，觉得他和平时好像不太一样。
虽然依然凶凶的，但是竟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小蛋糕。
这不应当。
繁光沉思。
一定要比喻的话，大概是在星海里漂了好久好久，既没有遇上巧克力脆壳流心球，也没有遇上同伴，偌大的星海里只有自己在孤独游荡时的心情吧。
是因为没吃上小蛋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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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灵森低头看了他一眼，那几秒钟的视频就已经播完了。
“啧，你跳上来干什么？”陆灵森看了一眼黑色的裤子和小奶猫一身纯白的毛。
繁光无辜地歪歪头，接着挤开他的手，凑到光脑前。
让猫猫康康！
陆灵森被猫咪柔软的脑袋一拱，一边不爽地警告道：“你不要得寸进尺。”一边无语地往后靠了靠让猫崽子整个钻进他的怀里。
得寸进尺的猫猫甩了甩尾巴，猫爪子轻轻一拍，又把视频重播了一遍。
短短几秒的视频，弹幕却是铺天盖地的问号。
像极了星域人民迷惑又震惊的小眼睛。
繁光好奇地伸爪去够那飘过的问号，却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一句话，一个男声顿时在飞行器里响起。
“卧槽！这是什么？！正义の铁拳？？？”
繁光：“？”
他吓了一跳，整个猫往后缩了缩，毛绒绒的屁屁抵在了人类的胸膛上。
陆灵森一脸嫌弃，戳了戳猫屁屁，就见小猫崽子抖了抖肉肉。
手感不错，他忍不住又戳了几下。
繁光没理会身后“调皮”的人类，伸爪又拍向下一个。
“也就一般般吧，不信你让他打我一拳，他能马上跪下来，求我不要死。”
“呵，恕我直言，就这水平，他打我一拳，我虽然死了，但还是一万个不服。”
“九级召唤兽：年轻人！你不讲武德！”
“……”
繁光来了劲，挨个地点过去，不同的人声顿时在飞行器里响起，一下就变成了人声五重奏。
陆灵森：“……”在猫崽子准备来个人声大合唱的时候迅速捏住了他蠢蠢欲动的jio。
“语音弹幕果然是最不合理的发明。”陆灵森“哼”了一声，点开了下一个视频。
视频也不长，不过一分钟左右，开场就是林家主的召唤兽黑猩猩那惊天动地的一拳。
因为拍摄角度拉近的原因，那硕大的拳头近在咫尺，仿佛下一秒就要落在身上，让不少观看者吓了一跳。
但紧接着，巨兔竟然一矮身躲了过去。
顿时满屏都是666。
场上似乎陷入了僵持，但没过几秒，黑猩猩骤然下跪！
弹幕一下疯了，铺天盖地的问号，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刚刚看见著名废物陆灵森一拳干飞九级异兽巨兔！
直到黑猩猩被林家主收回，这个视频结束，那满屏问号似乎还意犹未尽。
陆灵森重播了一遍，一边看一边思考：“九级异兽，真的这么夸张？”
“林先的黑猩猩也是A级资质了，更是七级异兽，日后冲击九级也不是说完全没可能，对上资质差的九级异兽，没道理会如此臣服……那是为什么呢？”
繁光一脸无辜地端坐着听他自言自语。
猫猫不知道哦，肯定和猫猫没关系哦。
陆灵森看了看评论里五花八门的猜测，大部分都是没什么见识的网友，只会喊“卧槽”，认为九级异兽的威压真牛逼，不战而屈人之兵，只有少部分提出了异议，却又很快被反驳。
“不是跪的九级异兽，那跪的是什么？你不要告诉我是陆灵森，比九级异兽还扯淡。”
“说不定陆灵森其实是星兽变的呢，不然正常人能打出那一拳？”
“这比九级异兽跪他更扯淡。”
“那个……有没有人注意到，结尾从兔子的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下来了？因为也是白色的，而且还小，所以和兔子完全融为了一体。”
“？在哪里？”
陆灵森愣了一下，接着仔仔细细地反复观看视频，才在结尾那短短半秒都没到的地方，看到了一个小小的下落的白点。
陆灵森：“……”
他无语地关了视频，点开了另一个界面，很快就有一个男性人类出现在光脑上。
“少爷。”那人毕恭毕敬地喊道。
“小家族果然是小家族，嫡次子的召唤仪式保密工作都做不到位，”陆灵森的脸上隐隐闪过一道嫌弃，接着道，“别的视频不用管，你去查查有没有拍到这个小东西的。”陆灵森说着把摄像头调了调，对准了腿上那只小猫崽子。
繁光眨了眨眼睛，看见对面那人类瞳孔一震，接着才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好、好的。”
“你这是什么表情？”陆灵森瞪了副官一眼，不满道。
“……”副官不敢惹这个暴躁大魔王，连忙收起脸上的震惊，眼神却默默扫了一眼端坐在黑裤子上的白猫。
陆魔王竟然有猫了？！天底下竟有这等奇事？！
陆灵森听不到副官心里的腹诽，他见人神色正常，便又道：“通知敏叔准备点猫用的东西。”
副官应声，他才转而谈起另外的事，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时，别院也到了。
陆灵森通常不和陆家主住在一起，十七岁那年他就在陆家主星上给自己置办了一套别院，考虑到召唤兽喜欢自然的天性，还圈了一大片院子和后山。
不过后来他召唤仪式失败，也就没有召唤兽来撒欢，这片好山好水就都闲置了。
陆灵森带着猫到别院的时候，天都黑了。陆家主星所在的星球和很多年前人类母星地球的自传、公转周期差不多，因此倒是沿用了母星那一套计时规则。
“少爷，今天还顺利吗？”老管家陆敏站在门口笑眯眯说道。
“一般，倒是捡了个‘小偷’回来。”陆灵森和站在门口的管家打了个招呼，脱下外套递给他，接着拎着小奶猫朝他示意了一下。
管家愣了一下，有点惊讶。
陆灵森可不是什么喜欢小动物的类型，竟然带回来一只小猫，还说是什么……小偷？
管家一头雾水。
繁光被陆灵森放进屋，好奇地四处打量了一下，接着就在门口两人还在闲谈的时候，直奔厨房的方向而去。
陆灵森：“？”
老管家：“？”
陆灵森一脸头痛地咬了咬牙，唤醒家居智能，道：“清清，给我看着那家伙。”
温柔的女声应了一声。
陆灵森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那小东西有前科，看着它，别给我把家都偷完了。”
清清：“……”
老管家：“……”少爷你是不是对猫有什么误解，那只是一只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猫咪！
管家惊讶又怜惜地看向已经没有猫影的走廊。
陆灵森顾不得管家和智能的想法，径自上楼去了书房。
繁光一路溜达进了厨房，厨房很安静，只有一个长着八条手臂的机器人在干活。
他好奇地蹲坐在厨房门口，检测到生物信号的机器人扭头扫了一眼，停顿了一下。
“滴——扫描完毕，非出逃食材。”一句电子音结束，机器人又回头专注地做自己的事。
繁光见它没什么反应，金色的猫儿眼便在流理台上打转，细长的尾巴轻轻扫了扫，紧接着，突然消失在原地。
等他再出现时，嘴里已经叼了一块奶油脆饼正大摇大摆地从厨房往外走去。
机器人一只手里的脆饼没了，另一只手还在惯性地撒糖粉，这一下全都撒在了桌子上。
机器人：“……！！！”
可怜的机器人捏着糖粉罐子傻站在原地，似乎程序还没回过神来。
繁光没走几步，突然就被人抱了起来。
“嗯？嘴里叼的什么呀小宝贝？”管家抱起他，笑眯眯说道。
看到他嘴里的脆饼时愣了一下，接着伸手拔了拔，道：“小猫咪不可以吃这个哦。”
繁光“嘎嘣”一下，咬下嘴里那半块，剩下半块顺势落在了人类手里他也不在意。
他并不是个护食的小猫猫，星空游的食谱非常广，实力又极其恐怖，这就注定了他们不会饿肚子，因此，大多也没有护食的习惯。
眼下见着管家伸手拿他嘴里的食物，他还以为是这个人类也想吃呢，于是十分大方地分了他一半。
反而是被猫猫分享了食物的管家看了看手中只剩半块的脆饼，对上小奶猫期待又乖巧的双眼，隐隐感到了一丝头疼。
一连过了好几日，繁光都再没见到那个带他回家的人类。
但他在星海里飘久了早就养成了随遇而安的性格，加上那个人类管家特别喜欢他，总是陪他玩，日子倒也过的舒坦。
只是厨房机器人就比较惨了，没少遭他的毒爪。
这天，繁光照例溜去厨房“截胡”，刚叼上新出炉的抹茶小蛋糕，厨房门便关上了。
紧接着，人工智能温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不可以擅自动别人的东西哦，即使你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咪也不行。”
繁光歪歪头，似懂非懂。
传承记忆庞大又驳杂，他能看懂、听懂以及辨识关于人类的一些事物，但却并不能很好地理解人类形成社会的基本的公序良俗。
星兽的本性就是掠夺，即使星空游是一种温和的星兽，他们的猎食避开了智慧生物星球，掠夺依然是他们的本性。
虽然他现在已经沦落到只能欺负欺负智能机器人。
人工智能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发现小奶猫虽然乖巧地坐在原地，眼睛却已经缓缓地合上打起了盹。
人工智能清清：“……”
她发出了一声清嗓子的声音，接着便是一声尖锐的“喵~！”
繁光一下被吓清醒了，一双猫眼瞪的大大的，惊恐地四处张望。
“喵、喵喵~喵喵喵——喵！”清清顿了顿，把声线调的柔和了一些，接着就开始不停地“喵”起来，试图用猫语和小猫崽交流。
繁光满头问号。
他坐着听了一会儿，实在听不懂，便跳下了流理台，直起身子开门。
一开门，便撞在了人类腿上。
“？”来人低头看他。
人工智能的声音戛然而止。
陆灵森十分迷惑，拎起小猫崽子看了看，又道：“清清，你在干什么？”
“……”人工智能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才道，“试图和它交流。”
陆灵森：“……”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自己因为人工智能的智障行为而升起的暴躁，道：“我竟不知人类什么时候破译了猫语。”
人工智能听出了他的嘲讽，果断闭嘴。
陆灵森不再追着嘲，转而道：“我的小蛋糕呢？”
人工智能：“……”
繁光：“……”
陆灵森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低头看向手中的猫崽。
奶猫的眼睛依旧大而亮，无辜又天真。
但是嘴上糊了一层蛋糕纸。
陆灵森：“……”
他龇了龇牙，眼里闪过一道凶光，笑的阴森森的：“你偷吃我的蛋糕？”
繁光：“……”鼓了鼓嘴，一下吹开了粘在脸上的蛋糕纸，接着一脸无辜地歪歪头。
不是哦，是蛋糕先动的手！
陆灵森：“……”
“我看你是欠教训。”他拎着猫，在奶猫屁屁上拍了两下，道，“偷我兽……还偷我蛋糕，还想抹掉证据。”
繁光猝不及防被打了两下，整个猫僵成了一团，原本舒展开的尾巴也骤然蜷起，瞳孔缩成了一条细线。
陆灵森没发现他的异常，维持着六亲不认的表情，下手却极轻，拍了两下便收了手，警告道：“再克制不住你的爪子，就把爪子剁了丢去后山喂异兽，听见没？”
繁光：“……”
他维持着震惊的表情，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陆灵森的表情顿了顿，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们看到猫崽子点头了？再仔细看看，小猫崽依旧是一副无辜的憨样。
他按下那一丝狐疑，看了一眼静立着的厨房机器人，揉了揉眉心，才接着道：“你自己去玩吧，别去后山就行，清清，你看着它，别让它进了后山。”说着，放下了繁光，往外走去。
繁光蹲坐在地上，看着人类逐渐走远的背影，不知为什么，觉得他和平时好像不太一样。
虽然依然凶凶的，但是竟然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小蛋糕。
这不应当。
繁光沉思。
一定要比喻的话，大概是在星海里漂了好久好久，既没有遇上巧克力脆壳流心球，也没有遇上同伴，偌大的星海里只有自己在孤独游荡时的心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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